不语buyu.

【周泽楷BG】翩鸿 第六章

第六章 谁都曾是少年

·我终于回来了……这个学期忙着转专业的事情，没怎么写文，我的错( ‘-ωก̀ )

·放寒假啦终于能好好写文了（但是我很懒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经常更新）

·祝大家2020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祝阅读愉快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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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沅砂从小就是好学生的范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小红花最多最讨老师喜爱的“沅沅”开始，一路走来她从来都是班委里的典范和成绩单上最靠前的那个。

        

         钟沅砂是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考进S市市中的。这本来就是一件没有悬念的事情——哪怕其实她的初中只是一所不起眼甚至可以称得上差的学校，她本身也依然足够优秀。

        

         钟沅砂优异的成绩还给奶奶和姑姑在各种人面前长了脸。那个暑假大家都在传，钟家的那个女孩子中考考了全区第一呢。就连姑姑那些个常常说不出好话的同事也都或真心或假意地夸赞了几句。

        

         那时的钟沅砂一心想要给姑姑争气，接受了几句赞美，优等生的少年意气呼之欲出，于是便破天荒地跟着钟承昱疯玩了一个暑假。

        

         S市市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高一入学新生，必须在军训之后进行一次所谓的“突击入学考试”。钟沅砂在军训前两天草草得到这个消息，本着“没有提前通知大家都是刚刚才知道”的原则随便复习了几章知识点就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结果在考试的时候，她光荣地两眼一抹黑。

         

         S市市中出的卷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分班结果根据中考成绩早已出来，钟沅砂自然被分进了零班。而卷子的难易程度是根据班级来划分的——这就意味着零班卷子的难度将是站在全校顶端“睥睨众生”的程度。钟沅砂答题答得落花流水，考完感觉心情直接崩溃。

        

         发成绩的时间正好是报到那天。钟沅砂怀着惨痛无比的心情来到学校，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我要倒数了”的想法——她从前从来都没有出过前十名。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便开始在座位上发呆。

        

         意识就这样慢慢泛空之际，身边坐下来了一个人。钟沅砂猛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去。

      

         是个极其好看的男孩子。少年的一身运动服干净利落，身形挺拔好似年轻茂盛的白杨，眉目如一弯明月，又如一泓清泉。见钟沅砂转头看他，他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声音泠泠：“那……我就坐这里。”

      

         钟沅砂慌乱地点头，脸一红，头低下去，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他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她懂事而早慧，不经常有孩童般天真浪漫的想法。就算是有，她也会觉得毫无意义，即使她本质上年龄带来的的孩子气并没有比同龄人少太多，只是隐藏得深罢了——然而她用她擅长的方式，去告诉自己，不要幻想。于是幻想便重重积累在心灵深处，然后逐渐灰飞烟灭。

        

         可这一次，她几乎是本能地没有提醒自己，而是任凭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流转，任凭自己对他产生由衷的赞美。无论如何，看见身边的这个男孩子之后，她为数不多的失语记录里，添上了新的一笔。

        

         班主任走进教室之后，作了一长串的讲话，这其中就包括自我介绍、对S市市中毫不吝啬的赞美、对高中生活的展望以及对全体学生的动员。最后，她从讲桌上拿起一沓纸，分发下去。

         

         “这是我们班这次开学摸底考试的成绩。第一名是周泽楷同学。第二名是……第三名是……周泽楷同学，你上来一下，讲一下你暑假复习的经验……”

        

         很多年后钟沅砂依然能回想起这一幕。这种回想却是把与他无关的人全部筛去，只留着他一个人的全部，表情，话语，动作……她坐在底下专注地看着，是一个只关注着他的观众，而他站在台上，说完一句“多看书多复习”就说不下去，腼腆窘迫的样子越看越可爱。

        

         从那之后，钟沅砂对他的关注就密切了起来。

         开学摸底考她的成绩既不拔尖，也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倒数，27——堪堪正中间。而旁边的周泽楷是全班第一，四舍五入等于全校第一。“他真的很厉害。”这是她对他由衷的赞赏。而奇妙的是，除去少数几个身高与位置严重不符的例外，他俩的位子并没有被班主任调开来。

        

         相处得久了，钟沅砂对周泽楷也算是有了些了解。他性格内敛温和，虽不爱说话，但不会显得冷漠难以亲近。他喜欢纯理科的同时，对人文社科也有自己独特的热爱。他还打得一手好荣耀，因此在班上男同学中人缘很好。平时他俩交流虽不算多，但和别人相比也算得不错——至少在当初情窦初开的少女钟沅砂眼中是这样的。

         

         说起情窦初开这件事，钟沅砂当初是不相信的。她本以为她的高中时代会平平淡淡地过去，三年都和“努力学习”这四个字紧密联系，不会有任何与学习无关的心思——然而她错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梦。虽然她不愿意去相信，可是越过越久也就无可奈何了。无可奈何之后，她便像所有暗恋着心上人的女孩儿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越来越小心翼翼。不过也得亏钟沅砂行事作风极其淡定，从不曾露怯，虽然心里忐忑，但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态。同年级里喜欢周泽楷的女孩子不少，大抵可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以贺妍为首的“激进派”，喜欢就去追，赶趟儿似的追，围追堵截送吃送喝送礼物写情书无所不用其极；二便是“保守派”，下课偷偷围观，一句话都没说见着人就脸红得不成样子，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钟沅砂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用最平常最自然的姿态去掩饰自己的心。她既不大胆热烈也不羞涩扭捏，姿态拿捏得刚刚好。她本以为第一种女生例如贺妍最容易把周泽楷这种不善言辞的男生追到手——周泽楷这样的大抵真正和女生讲话一次性不会超过十句，平均一句话不会超过十个字，要他主动更是怪难为他。女追男隔层纱，被动着被动着说不定就喜欢上女方的开朗热情了。

        

         可是奇了怪了，尽管同年级里女孩儿对周泽楷的攻势与日俱增，他却还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贺妍那般美丽那般惹男孩子喜欢，又有着同班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天然优势，周泽楷遇见她的时候还是招呼都不打一下，只是偶尔会在贺妍缠着他的时候回应几句。

        

         钟沅砂也不是没有怕过哪天周泽楷忽然就受不了了，答应某个别班的女孩子了。可是观察越久她越相信，周泽楷的生活里好像就只有吃饭，睡觉，学习，荣耀，偶尔会和她闲扯两句，教她几道不会的数学题，对外面那些可以用“腥风血雨”来形容的追求毫不在乎。久而久之，钟沅砂也就不太担心了。

        

         唯独贺妍。

        

         唯独这么一个女孩子，虽然周泽楷对她和对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没办法了回应她几句搭讪而已，但钟沅砂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贺妍追到周泽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和周泽楷，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般配。她任性而娇纵，恰巧周泽楷温和而包容。她家境优渥，与周泽楷门当户对。更别提她令人惊鸿一瞥的美丽。她是天生的公主，是童话故事中与周泽楷这种王子相配的公主。

        

         但她与周泽楷的良善截然不同。她懂得迂回，懂得进退，懂得笼络人心。她擅长伪装，可以在人前装无知温顺小白兔，人后却对无辜的人使绊子，下狠手。

        

         贺妍就像一株罂粟。钟沅砂承认她艳丽绝伦，却恨她迷惑人心，也恨她能令人绝望的恶毒。

        

         钟沅砂高中时代没少吃情商低的苦。她并不工于心计，也不善于辩白，因此面对抹黑和污蔑时，她的解释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一番，变成新的谣言。久而久之，她也不好再解释了。

        

         第一次被贺妍她们欺负是什么时候？大概是高二，周泽楷确定要去轮回训练营之后吧。那时五一小长假她出去打工，尽管只有三天下午的时间，但是帮忙摆摊卖东西也能净赚好几百。那时姑姑和朋友合办的公司刚刚红火起来，钟承昱初三了，每个星期补课都要花很多钱。钟沅砂心疼家里的情况，于是就趁着小长假出去打工。

        

         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被贺妍撞见了。

        

         那时钟沅砂还沉浸在打工赚了钱的喜悦中，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她桌上就被人用记号笔写了字，是很大的三个字——“打工仔”。她又惊又怒，一转头就对上了贺妍那张脸。贺妍笑得讥诮：“南京路有家烧烤摊是你摆的吧？”

        

         “是又怎么样？”钟沅砂看着她，波澜不惊地说。

        

         “你替人看摊子？”贺妍嘴角的笑越来越大，“这个摊子又黑又脏，一桶油不知道用几天了还在用，这种脏活你也接？哟哟哟，早就听说你家里没钱，不应该人穷志不穷么？现在做这种不干不净的事儿，以后还指不定干什么呢！”

        

         她的声音很大，“脏活”、“不干不净”这几个词咬的格外重，全班都能听见。一时间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周泽楷原本在旁边戴着蓝牙耳机写物理，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听了贺妍的话，也摘下耳机，疑惑地看向她俩。贺妍仿佛更加得意：“钟沅砂，我劝你迷途知返，要是你以后因为太穷去做什么不干净的事儿，别怪我没提醒你——”

        

         “别说了。”周泽楷忽然出声，打断了贺妍不知轻重的讽刺，“我听说你很有家教，你的家教看来不止体现在对人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上，还体现对别人的侮辱上。我劝你适可而止。快要升高三了，这里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马上要上晚自习了，安静一点吧。”

        

         所有人都震惊了。周泽楷这番话不仅打破了旁人对他不善言辞的印象，还字字珠玑，对贺妍处处讽刺。贺妍脸色一白，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被愤恨所代替。她被周泽楷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者早已戴上耳机继续刷题去了，她只能瞪着钟沅砂，一副恨不得把钟沅砂千刀万剐的表情。

        

         钟沅砂此刻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泪光，既为自己被污蔑的委屈，又为周泽楷维护她的感动。她看向贺妍怒火灼灼的眼睛，平静地、铿锵有力地说：“我没有接脏活，也不会接脏活。人穷志不穷，是这个道理，我从来就没想过做什么不干不净的事。你既没拿出证据，就别来污蔑别人。有一句话叫做，你是什么样，看别人就是什么样，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贺妍气结，怒气冲冲地回了座位，哭了一整个晚自习。

        

         钟沅砂坐在座位上想要开始写题目，却迟迟动不了笔。平日里流畅的思绪像打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她趴在桌上，感觉到一阵阵无助，索性扔了笔，小声地哭起来。

        

         “擦擦眼泪吧。”周泽楷递给她一包纸，“别难过了。”

        

         “我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摊子是我家邻居奶奶的，干干净净，从没出过质量问题。”钟沅砂哭得更厉害了。

        

         “我相信你，即使他们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这是周泽楷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完整、这么长的一句话。她抬起头，看着少年清澈而笃定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钟沅砂又吃了很多贺妍给她的苦头。贺妍带头孤立她，诋毁她的家人，诬陷她作弊……她怨恨过，绝望过，甚至自杀过，也曾经差点因为抑郁症而休学，断送大好前程。

        

         但是当她想起年迈的奶奶，辛劳的姑姑，年幼的弟弟时，耳边的嘈杂顷刻间成为背景板，她突然觉得自己能够忽略掉这些无意义的侮辱，突然发现他人对她沾沾自喜的迫害不过是不用在乎的东西。因为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只有一个信念：她要考出去，考出去才能出人头地。她要做浴火重生的凤凰，让那些人看看，他们最讨厌的人，有多优秀。

        

         偶尔，她也会想起那张脸，那个泠泠如清泉般好听的声音：“我相信你。”

        

         即使声音的主人和她再也没有相见。

        

         但是没有关系了。少年时代的承诺，人都喜欢记得很久。只要有人相信她，那么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又有多重要呢？她只要带着这份相信，好好活下去。

        

         即使崎岖和黑暗如影随形，平坦和光明也会接踵而至。

        

         谁都曾是少年。谁都会经历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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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皇:骂我老婆？？？不可以！！！（超凶）